咨文报告

全球人力资源行业发展史

2023-08-04 16:08:26 GoHRO 956

本文由余清泉先生译自

《History of the Staffing Industry》 

SIA, John Nurthen, Executive Director Global Resear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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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 you want to know where you are going, then it’s a good idea to understand where you’ve come from.」

——「欲知去向何方,先晓来自何处」

前 言

虽然还有其他关于人力资源行业的历史文章,但这是第一次从全面的全球视角来讨论这个话题,也是第一次从起源到现在发展的全面追溯。事实上,现代人力资源行业的起源确实有许多国际化的脉络分支,其成功归功于北美、欧洲和亚太地区的一些创业先驱。

以前的历史文章也有缺陷,因为它们是由对人力资源行业怀有敌意的学者或个别公司撰写的,他们可能夸大了自己在行业发展中所扮演的角色。

许多所谓“历史”,尤其是那些以商业为重点的“历史”,往往由男性主宰。但人力资源行业的历史以数量众多的英勇和励志的女性而著称,她们在创造这个我们今天所熟知的行业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历史概述有两个缺陷。首先,它们往往由胜利者撰写,其次,它们侧重于国王和将军的考验和磨难,而不是普通民众。虽然我们自己的历史正确地向许多为取得非凡成功而敢于冒险和做出牺牲的关键人物致敬,但我们也应该向许多鲜为人知的人物致敬,他们在将这个行业发展为21世纪今天如此复杂的过程中发挥了作用。大多数市场的人力资源行业仍然高度分散,该行业的真实历史是许多企业家经营和发展小型企业的成功。所以,这部历史是写给所有鲜为人知的做出贡献的人,所有那些尝试过但却失败的人,以及所有那些干得很好但只是没有成为头条新闻的人。

我们的故事是创新和冒险的故事之一,但也包括温暖人心的个人戏剧、战争英雄、金融和政府丑闻、破产、地震和恐怖主义。

1840年至1940年:人力资源行业萌芽时代

可能许多人都有过临时工作的经历。事实上,在“全职”就业(“full-time” employment)理念得到成熟发展之前,“临时工作”(temporary work)本来就是常态。但是,定型的人力资源行业商业模式直到19世纪才出现。


在人力资源行业商业模式应用于企业对企业(B2B)的背景之前,英格兰维多利亚州有一个专为富裕家庭提供国内雇员的蓬勃发展的市场。这个业务最早创始人是莎拉·威廉姆森(Sarah Williamson),她1845年之前在德比经营一家名为King Street Registry的小企业,为国内员工提供“本地信息”。1845年,她将该机构赠送给莎拉·梅西(Sarah Massey),梅西因丈夫去世独自带着两个孩子而一贫如洗。自那时起,梅西的中介代理一直在持续运营。


令人惊讶的是,在商业环境中提供人力资源服务的最早例子来自教育行业。约翰·加比塔斯(John Gabbitas)于1873年创立了Gabbitas&Thring私营职业介绍所,为英格兰的公立学校招聘校长。该公司至今仍然存在(Gabbitas 已成为Shaw Trust的一部分),并为英国王室提供导师,为欧洲各国名人以及各行各业名人提供服务,包括作家伊芙琳·沃(Evelyn Waugh)和作曲家爱德华·埃尔加(Edward Elgar)。


19世纪末,北美的私营职业介绍所兴起,代表铁路、采矿和轮船公司(或主要是农场工人、牧民或普通劳工)采购男性工人。这些机构有时会为移民工人(意大利人、希腊人、中国人、日本人和墨西哥人)提供辅助通道并获利。虽然有诚实的中介代理人,但不幸的是,对不道德行为的指控很普遍。有时,许诺的工作被证实是虚构的,或者即使确实有但也被虚假描述。


这些也被称为一般劳工代理人( general labor agents)或“包工头”(“padrones”),社会改革者和工会认为这些收费机构肆无忌惮地将工人置于严重债务之下。这些机构很快引起州立法者的注意,最终导致出现了控制弊病的立法。人力资源行业与工会的糟糕关系以及未来立法斗争的起源可以追溯到这一时期。正如我们我们将看到的,当专业人力资源行业在20世纪40年代开始正常出现时,早期行动者们不得不竭力与这些私营职业介绍所保持距离,并成功地将其服务定性为“粉领”(“pink collar”)临时工作;大多数妇女在秘书/文职职位上工作。


美国第一家有记载的私营职业介绍所是由弗雷德·温斯洛(Fred Winslow)于1893年创立的Engineering Agency。这家公司后来成为总部位于伊利诺伊州内珀维尔的General Employment的一部分,仍在会计、工程师、IT等领域提供直接雇佣、合同外包和合同派遣服务。


另一个早期的美国人力资源机构由社会改革者和慈善活动家凯瑟琳·菲尔顿(Katharine ‘Kitty’ Felton)创立,当时是为了应对1906年旧金山地震和火灾造成的问题。除了在人力资源服务领域的开创性工作之外,作为联合慈善机构的负责人,菲尔顿还推广了心理健康咨询,倡导寄养,并使丧偶和单身母亲能够与子女一起待在家里。此外,她还负责起草了几乎所有关于福利和救济的国家早期立法。2006年,卓越临床培训费尔顿研究所以她的名义命名。


在伦敦,阿尔弗雷德·马克斯(Alfred Marks)于1919年在弗里斯街的一个soho小办公室为餐饮人员提供中介代理服务。在此之前他曾是实习酒店经理。他为西区宴会交易提供了一个利润丰厚的利基供应商——以5先令(0.25英镑)为基础的午餐和76便士(0.38英镑)的晚餐,其中他分别获得了6便士(0.03英镑)和9便士(0.04英镑)的佣金。该业务发展成为同类行业中最大的业务,最终为70个国家的餐饮服务人员提供服务。遗憾的是,阿尔弗雷德1942年在里士满公园爆炸中丧生,当时他正为警卫队提供餐饮服务。他的儿子伯纳德(Bernard)接管了这项业务,伯纳德在人力资源行业的下一个发展阶段占据了重要位置。


20世纪20年代,一位名叫DJ·纽金特(D.J. Nugent)的人,在密尔沃基轮船代理公司为他岳父的轮船业务工作,他试图将一些装卸工人租给附近的制造工厂,这是现代版派遣的先驱。当湖泊结冰时,纽金特需要为装载和卸载船只的员工找到工作。因此他在休航期为他们找到的临时工作能确保他在春季可以提供劳动力。 


同样在1920年代,波士顿商人兼零售研究协会主席A.林肯·费林(A. Lincoln Filene)呼吁桑代克·迪兰德(Thorndike Deland)指导百货公司的高管搜寻活动。1926年,桑代克( Thorndike)创办了他自己的管理咨询公司,致力于为许多全国的主要零售公司提供高管搜寻。因此,他宣称他成立了第一家猎头公司。


20世纪初也出现了打字机公司,其中一些公司聘请了年轻的女性速记员和打字员。办公室工作当时正在爆炸式增长,并且在性别方面也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据称,第一家现代临时工中介机构是Workman Calculating Services(后来的 Workman Diversified Enterprise Inc.),由塞缪尔·沃克曼(Samuel Workman)创立于1929年的大萧条时期。塞缪尔聘请已婚的家庭主妇在晚上使用手动计算器进行盘点,以满足当时对企业的临时工作需求。第二次世界大战创造了Workman公司服务的强烈需求,妇女取代了被征召到前线的男性上班族,到1947年,该公司在其工资单和全国办事处网络上拥有1400多名秘书。该公司在1950年代后期成为Workman Service,然后成为Workman Girls。

 

1940年至1950年: 美国和英国的新兴产业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至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间,人力资源行业开始真正兴起。同一时期在多个地方如雨后春笋般崛起,显示出就业趋势、新管理实践(尤其是管理咨询和人事管理作为20世纪20年代和30年代的学科的出现)和妇女解放创造了一种新的商业环境,点燃了人力资源服务。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造成的技能短缺以及为从战斗中退役的士兵找工作的需要也鼓励了一些先驱者采取措施建立刚刚起步的人力资源业务。在这种环境下,主要来自美国中西部和英国伦敦的这种新的人力资源业务出现了真正的爆炸式增长。

值得注意的是,在此期间出现了许多至今仍然家喻户晓的品牌——而且当时似乎并不知道其他企业家也正在开拓同类型业务。人力资源行业的专业、高技能部门于1940年由哈罗德·L·约恩(Harold L. Yoh)和H.L. Yoh公司开启。约恩的祖先是18世纪从荷兰移民过来到俄亥俄州的农民,他看到了基于合同来供应工程师的机会。1929年从沃顿商学院毕业后,他成为一家工具设计公司的合伙人,11年后,他成立了一家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公司。H.L. Yoh公司现在是可追溯到1901年的Day&Zimmerman家族公司的一部分。

 

1945年,一位名叫查理·杰斯特(Charlie Jester)的工程师创立了Allstates Engineering,现在是Allstates Technical Services。同样在1945年,克利福德·L·斯蒂弗斯(Clifford L Stivers)成立了Stivers Office Service(SOS),借鉴他在芝加哥劳务市场的经验,将家庭主妇安排到办公室工作。斯蒂弗斯创建并管理了他自己的技能测试,并聘请了统计学家来验证分数。

 

1946年,瑞格利口香糖公司(Wrigley Chewing Gum)的员工勒罗伊·迪特曼(Leroy Dettman)在芝加哥推出了City Car Unloaders,为铁路货车供应体力劳动者卸货。该公司在2011年被Randstad收购之前更名为Labor Pool,然后更名为Personnel Pool,Interim Services to Spherion,最终改为SFN。但最重要的发展是1946年,威廉·罗斯·凯利(William Russ Kelly)将他的积蓄投入了菲尔特式加法计算机(当时的高科技计算机)和打字机,并从密歇根州底特律的一个小办公室开始了 Russell Kelly Office Service。

 

在整个战争期间为军队的采购和物流工作之后,罗斯的目标是开展这样一项业务,其他组织可以将他们的打字、邮寄和一般管理工作带到他的办公室工作人员完成。


在整个1946年,工作遵循着罗斯所构想设计的流程以稳定的速度进行。但是,Russell Kelly Office Service最重要的变化来自他的第一个回头客户,需要他的打字员到客户办公室工作几天,而不是把工作带到凯利办公室完成。虽然并不是像我们今天所熟知的提供临时帮助,但他却借出了一个他的长期雇员,罗斯迈出了超越服务办公室业务的重要一步。但在那个时点上,他并不是看到任何新事物曙光,只是为客户提供了一次额外服务而已。

 

但是,很快就出现了对这种“额外”服务的需求。首先,它是一家钢铁公司,需要制作工资单的帮助,但不愿意将公司记录发送到外部服务。凯利聘请了13名女性专门去钢铁公司的办公室完成这个项目。

 

接下来是来自距离底特律约50英里的Marysville公司的电话,紧急需要50名上班族。罗斯的回应是专门为这项工作雇佣了50名新员工。凯利(Kelly)在他第一年的生意中创造了847.72美元。

 

罗斯开始意识到他的商业模式需要改变,他开始为密歇根州的公司提供越来越多的工人。当然,Russell Kelly Office Service于1957年更名为Kelly Girl Services,并于1966年再次更名为Kelly Services。

 

许多“Kelly Girls”中的第一个是阿德莱德·赫斯·莫兰(Adelaide Hess Moran),而Kelly Girl主题成为推广公司服务的核心举措。它非常成功,为“受人尊敬的”中产阶级女性建立了一个全新的工作类别。将临时工作聚焦为“妇女的工作”(“women’s work”)也使最早的人力资源公司能够规避现有的保护工人免受私营职业介绍所侵害的工会法律。

 

1947年,会计师罗伯特·B·米勒(Robert B. Miller)在明尼阿波利斯开设了Employees Overload,并在休赛期向客户提供了自己管理的人员。


1948年,在伦敦的一个高档地区,Collins's Music Hall剧目公司的一位年轻女演员决定建立一个秘书职业介绍所。玛格丽·赫斯特(Margery Hurst)的祖父母是俄罗斯犹太移民,她的父亲塞缪尔·伯尼(Samuel Berney)是一位成功的电影院业主和建筑商。在女儿出生三周后的31岁时,玛格丽被丈夫抛弃,并用打字工作来谋生。在获得她父亲的贷款后,她随后在伦敦的布鲁克街开了一间办公室,并自己雇佣自己去外出从事办公室工作。

 

到1965年,她所建立的机构Brook Street Bureau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办公室就业机构,也是第一家在伦敦证券交易所上市的英国就业机构。作为英国最富有的女性之一,赫斯特在1976年接受OBE采访时说:“我一刻也没想过我会失败”( “I never thought for a moment that I could fail”)。

 

1936年,法律硕士毕业生埃尔默·温特(Elmer Winter)在亚伦·舍恩菲尔德(Aaron Scheinfeld)拥有的一家芝加哥律师事务所获得了一份每月30美元的工作,当公司扩展到密尔沃基时,埃尔默管理了新办公室。1948年,温特和舍恩菲尔德(现在他们是和姐妹结婚的连襟)发现他们需要打字员来完成截止日期的项目,但却无法临时替代。这导致他们向其他企业询问他们如何应对人员紧急情况,没有人得到满意的答复。温特和舍恩菲尔德总结说,存在一个临时帮助机构的市场机会。他们拼凑了7,000美元,于是,Manpower诞生了。

 

尽管几乎所有他们最初的临时工都是女性,但他们根据朋友的建议选择了Manpower这个名字。他们租用了一家密尔沃基店面,为企业提供簿记员、速记员和打字员,作为他们律师事务所的副业。虽然他们的第一年无利可图,但他们从1949年开始赚钱。


Manpower通过提供帮助员工提高新技术技能的课程来寻求差异化。


在20世纪50年代,万宝盛华在美国各地扩张,于1954年在21个城市设立办事处,并推出了许多特许经营办事处中的第一个。Manpower于1961年推出了White Glove Girls计划,与Kelly一样,将临时工作定位为女性活动。而且当时像他们这样做也不是唯一的。Western Girl公司的“牛仔女孩”(“Cowgirls”),American Girl Services的“美国女孩”(“American Girls”),许许多多其他此类“女孩” (“girls”)的服务和广告出现在印刷媒体的页面中。仅在1961年,万宝盛华就花费了100万美元将其White Glove Girls放在全国各地大城市报纸的星期日报纸上。

 

亚伦·舍恩菲尔德(Aaron Scheinfeld)于1970年去世,但他的儿子詹姆斯从一开始就在公司工作,在此之前有一段杰出的海军生涯。詹姆斯·舍恩菲尔德(James Scheinfeld)最初在芝加哥第一家办事处工作,最终担任COO,帮助Manpower在32个国家设有1,000多个办事处,实现年收入超过10亿美元。


埃尔默·温特一直留在公司,继续撰写13本关于“如何成为”(“how-to”)的书籍,例如如何成为一名更好的秘书,并在Manpower总部工作直到96岁去世。他成功后说:“我不是一个必然会成功的杰出人物,我只是一个好人。”( “I was not an outstanding kind of guy that was bound to succeed, I was just a nice guy.”)

 

1948年,在西海岸,罗伯特·斯托弗(Robert Stover)创立了Western Employers Service,而在纽约,鲍勃(Bob)和马克西娜·哈弗(Maxine Half)创立了Robert Half,专注于会计人员的供应。斯托弗以他从海军收到的800美元创办了自己的事业,并受到了他读过有关Sam Workman的一篇文章的启发。鲍勃·哈弗(Bob Half)之前一直负责为一家规模较大的纺织品制造企业雇用会计人员,因为当时没有任何机构专注于这个市场领域,他看到了机会。鲍勃·哈弗一直在使用特许经营模式扩张他在美国的专业人力资源业务,直到1986年出售给Boothe Financial Corporation。现任董事长兼CEO任命小哈罗德·麦克斯·梅斯默(Harold“Max”Messmer Jr)为总裁。


我们从这个行业蓬勃发展时期所能知道的公司都是已获成功的公司。还有更多其他公司在时间的迷雾中失败或迷失,因为他们根本没有给人留下足够大的印象。

 

1950年至1970年:蓬勃发展全球经济中新的市场进入者


20世纪50年代全球经济经历了转型,为发达经济体的家庭和不断壮大的中产阶级创造了更多的收入。到20世纪50年代中期,美国和其他国家开始享受经济繁荣和蓬勃发展的成果。当时有着大量的工作机会,刚刚起步的人力资源行业发现他们的服务需求不断增加。


威廉·奥尔斯滕(William Olsten)于1950年在纽约市的一个小房间开设了他的第一间办公室。看到办公室工作人员供不应求后,奥尔斯滕在他姐夫的帮助下走上街头,向纽约郊区招募妇女从事临时工作。在八年之内,奥尔斯滕将业务扩展到纽约周边的五个办事处,然后进入波士顿和费城等其他主要城市市场。作为一个促进他的业务和招聘临时工的工具,奥尔斯滕创造了他所谓的“Temp-Mobile”——这是一辆往返穿梭于邻里街区的大众汽车。奥尔斯滕于1957年开始使用他的“Temp-Mobile”,后来更换为一辆装有无线电的面包车,这辆面包车将临时工从郊区拉到他们在纽约的工作地。该公司发展成为全球最大的人力资源公司之一,之前一直保持独立,直到2000年被Adecco收购。


其他三个重要的美国人力资源服务品牌在1950年代初成立:Comprehensive Designers Inc.(后来的CDI Corp),费城的Snelling Staffing Services和纽约的Volt。Volt由比尔(Bill)和杰瑞·肖(Jerry Shaw)以仅仅13美元在他们母亲家的厨房里创立,Volt后来在1957年成为第一家上市的人力资源公司。


1951年美国财政部裁定人力资源公司是“记录雇主”(EOR,employers of record)后,美国人力资源市场的法律地位更加稳固。这一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裁决可归功于Employers Overload的创始人罗伯特·B·米勒(Robert B. Miller),他自1948年以来一直在推动财政部作出决定。


在1948年他从皇家西非边境部队复员后,阿尔弗雷德·马克斯(Alfred Marks)的儿子伯纳德(Bernard)接管了他父亲创立的餐饮人力资源公司。受到玛格丽·赫斯特(Margery Hurst)在Brook Street的成功所启发,伯纳德于1956年扩展到办公室人员的人力资源服务市场。当时,职业介绍还非常谨慎地局限于高层办公室人员,但在1960年,马克斯在滑铁卢桥的拐角处开设了他的第一家店面分店。在接下来的十年中,女性临时工以及长期工作人员的需求激增。Alfred Marks Bureau在英国扩展到100家分支机构,于1969年在伦敦证券交易所上市,8年后被瑞士公司Adia(现为Adecco)收购。伯纳德继续代表其新所有者经营Alfred Marks集团,直到1983年退休。


1974年,伯纳德与其他人合著了《Once Upon a Typewriter》——这是12位成功女性在打字员中开始职业生涯的故事。退休后,他在平等机会委员会中任职两年,宣传促进女性参与管理,并于1984年获得OBE大英帝国官佐勋章 。


伯纳德还出现在保罗·麦卡特尼(Paul McCartney)1980年的歌曲中《Temporary Secretary》。麦卡特尼在离开苹果音乐后,通过阿尔弗雷德·马克斯(Alfred Marks)聘请了一名临时工,将他的事务整理好。“马克斯先生啊/我要好好酬劳她/如果她能来一下”(“Mister Marks, I can pay her well/ If she comes along and can stay a spell.” )(一个很好的致敬,不过遗憾的是,这没成为保罗·麦卡特尼更好的歌曲之一!)


Blue Arrow于1959年在英国圣奥尔本斯成立,由一个拥有三位孩子的母亲希拉·沃森·查利斯(Sheila Watson-Challis)使用商业笔名希拉·伯奇(Sheila Birch)创立,最初被称为The Barnet Agency。Blue Arrow将在人力资源行业历史中多次出现。


另一家重要的英国人力资源公司Reed于1960年由亚历克·里德(Alec Reed)(现为亚历克·里德爵士)创立,他在为Gillette吉列公司工作期间一直在寻找一些副业,包括在他母亲的厨房里酿造自己品牌的须后水,并挨家挨户售卖。他在吉列上班的同时还利用晚上和周末在豪恩斯洛区的一家房地产代理商工作。该机构的房产分为两个业务,一个是出售房产,另一个是出售地毯。注意到地毯业务正在衰落,里德找到了机构所有者(是里德当时女朋友的父亲),提出租用地毯分部来开展他刚刚起步的职业介绍所。他从吉列养老基金那里获得了75英镑(99美元)的资金,用此开设了Reed Employment的第一个分支机构。


经过一年的经营和拓展三到四个办事处之后,里德看到了一个专攻会计领域的机会,并设立了Reed Executive,这是众多专业子公司中的第一家,也是提供专业技能类临时人力资源服务的早期推动者。


Norrell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961年,当时盖·米勒(Guy Millner)在亚特兰大创办Southeastern Personnel,为大学毕业生提供就业机会。Norrell曾经是美国的行业领导者,通过各种收购,该公司现已被纳入Randstad。


英国国际人力资源服务专家Hays plc最初由丹尼斯·瓦克斯曼(Denis Waxman)于1968年创立为Career Care Group。这项业务于1986年被Hays plc收购,Hays最早可以追溯到Alexander Hay,该公司1651年收购了泰晤士河南岸的啤酒厂,并于1867年成为码头和仓库的经营者。该地区仍被称为海斯码头(Hay's Wharf),随后在20世纪80年代创建了名为Hays Galleria的购物和餐饮开发项目。鉴于其悠久的历史,Hays可能勉强声称为世界上最古老的人力资源服务公司。


在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一些较大的美国人力资源公司,尤其是 Manpower 和 Kelly,在帮助建立世界其他地区人力资源市场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例如,在1963年,Manpower开始在智利开展业务,并且开始开发南美地区。如今,该公司已在10个南美国家开展业务。到1974年,Manpower的收入和净收入的一半以上来自美国以外的办事处。从1967年开始,Kelly的美国和海外扩张掌握在创始人威廉·凯利(William Kelly)的养子蒂朗斯·阿德利(Terence Adderley)手中,他在2006年之前一直经营该公司。但美国和英国之外,这个行业的真正崛起归功于在此期间一些重要的国际企业家的成功。


全球产业的诞生


荷兰(Netherlands)
荷兰第一家人力资源公司Algemeen Service Bedrijf(或称ASB)于1949年在海牙由彼得·简·斯特姆(Pieter Jan Sturm)成立,以满足战后重建的需要,除提供行政人员外,还提供农业部门和邮件处理的临时工作人员。ASB继续成为Vedior的一员,最终成为Randstad。


1960年,弗里茨·J·D·戈登斯迈迪恩(Frits J.D. Goldschmeding)正在为阿姆斯特丹的弗里耶大学的经济学硕士学位撰写论文——他的主题是:临时就业(temporary employment)。他后来与他的朋友杰里特·达勒布(Gerrit Daleboudt)创立了自己的临时服务机构Uitzendbureau Amstelveen,这诞生于两人骑车回家路上的一个点子。


这家位于戈登斯迈迪恩宿舍的公司,到了年底,他们已拥有了15到20个临时工。在迁至荷兰西部人口稠密的地区之后,该公司于1964年更名为Randstad。次年,该公司在比利时的第一家国际分支机构开业。到1967年,该公司在荷兰的每个主要城市都设有办事处。随后,1968年在德国设立了新的办事处,这是其全球扩张的开始,使得Randstad成为全球第二大人力资源公司。


在20世纪70年代,荷兰零售和清洁网络公司Vroom&Dreesman集团,开始多元化经营,包括了职业介绍所业务。Vroom&Dreesman于1887年开设了第一家零售店,出售成捆的肥皂和蜡烛,服装材料和扫帚。人力资源业务部门于1969年被命名为Vedior,并在1997年收购了法国人力资源公司Bis后最终拆分成独立公司。在1999年发布盈利警告之后,曾担任Vedior收购公司之一Select Appointments董事长的托尼·马丁(Tony Martin)被任命为首席执行官。在他的指导下,Vedior成为全球最大的专业人力资源公司,在50个国家设有办事处,最终于2007年被Randstad收购。


加拿大(Canada)


加拿大第一家人力资源公司是Office Overload,由威廉·波洛克(William Pollock)和詹姆斯·肖尔(James Shore)于1951年创立。他们最早聘请了一位名叫贝蒂·格林(Betty Green)的速记员开始了他们的业务,然后创建了越来越多的前办公室工作人员登记册,他们愿意回到兼职工作以帮助忙碌的雇主。到1956年,该公司已在多伦多、蒙特利尔、温哥华和汉密尔顿开设了办事处。


没过多久,Manpower,、Kelly和其他人就认识到了跨越国界的机会,而加拿大的人力资源产业在1950年代后开始蓬勃发展。


法国(France)


1954年,洛朗·内格罗(Laurent Negro)创立了Bis,这是法国第一家人力资源公司。内格罗出生于普罗旺斯地区,并在巴黎学习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随着纳粹对法国的占领,当时年仅17岁的内格罗加入了法国抵抗运动。战争结束后,他花时间环球旅行,先到了亚洲,然后去了美国。在美国,他被引介了一个相对较新的商业概念:临时人员配置(temporary staffing)。回国之后,他把职业介绍所(employment agency)的概念带到了法国。


Bis曾经是法国占主导地位的人力资源公司,但到了1980年代,它已经落后于竞争对手Manpower和新创立的Adecco。当内格罗带领公司开展多元化发展时,Bis的问题就开始了。20世纪90年代初法国经济的崩溃,以及到本世纪上半叶的经济危机,使Bis陷入亏损。到了1990年代中期,内格罗病入膏肓,无法为他创立的公司找到继任者。该公司于1997年被Vedior收购,在Randstad随后收购Vedior之后,该公司已成为Randstad的一部分。内格罗在他的生意被接管后不久就去世了。


其他大型人力资源公司迅速发现了法国市场的诱人前景:1957年,Manpower在法国建立了业务,1962年,Claude Guedj成立了工业和技术研究中心(CRIT),这是一家服务于机械、电气和信息技术行业的设计和研究机构。Groupe Crit现在是法国最大的人力资源公司之一,拥有多个国际业务。Ecco于1964年由菲利普·福里尔·德斯特泽特(Phillipe Foriel Destezet)在里昂成立,后来成为法国最大的临时人力资源供应商。福里尔·德斯特泽特毕业于巴黎著名的HEC商学院,1996年,他将自己的业务与Adia合并,创建了Adecco。他仍然是Adecco的重要股东,并于2006年当选为名誉主席。


瑞士(Switzerland)


Adia于1957年由亨瑞·费迪南德·拉万奇(Henri-Ferdinand Lavanchy)在瑞士洛桑成立。拉万奇是一位独立会计师,当一位客户要求他找一名工人来快速填补工作时,便进入了人力行业。但,西班牙流感的爆发,激发了拉万奇提供秘书和打字员服务来取代生病工人。


拉万奇的企业在开业的头四年一直是一家国内的职业介绍所。但是,1961年,该公司在比利时开设了第一个国际办事处;次年,Adia进一步扩大,在德国增设办事处;1965年,丹麦上线;1972年在加利福尼亚州门洛帕克开设办事处,这是美国的第一个前哨站。


在20世纪70年代,Adia成为第一批为员工提供诸如医疗保险和带薪假期之类福利的临时中介机构之一。1974年,拉万奇聘请了瑞士高管马丁·佩斯塔洛齐(Martin Pestalozzi)来帮助他管理公司;佩斯塔洛齐曾在美国工作多年,从事许多消费者服务和制造业务。在接下来的12年中,Adia收购了超过85家公司,规模扩大了三倍,并在十几个国家/地区开展业务。


1979年,拉万奇辞去公司代理董事长的职务,成为名誉董事长,并由佩斯塔洛齐担任总裁兼首席执行官。


澳大利亚(Australia)


一名年轻的自雇电工将澳大利亚的人力资源行业纳入了地图。1964年,弗兰克·哈格雷夫(Frank Hargrave)意识到,需要临时雇佣熟练的技工并创立了Skilled Engineering。弗兰克出身背景艰难。他的母亲是私生子,他的残疾父亲依靠微薄的养老金残喘度日。当他在Skilled Engineering创立初期试图做广告遇到了很多困难,因为当时黄页目录从未听说过“劳务雇佣”("labor hire",澳大利亚的人力资源术语),也没有一个类别可以归类。


Skilled后来成为澳大利亚最大的雇主之一,之后在2015年被澳大利亚竞争对手Programmed Maintenance(现为日本人力资源巨头Persol的一部分)收购。哈格雷夫已成为澳大利亚最富有的人之一,1996年纪录片《大亨的女儿》(“The Tycoon's Daughter”),讲述他发现一个他26年来从未知道的女儿的故事。


日本(Japan)


Recruit Group由广正江副(Hiromasa Ezoe)于1960年由位于东京森大厦(Mori II building)屋顶的预制板房里发起。江副创建了一个新的杂志业务,汇集了那些寻找人才的公司和寻找工作的学生。该集团出版了一份类似于大学报纸的招聘广告手册,名为《公司邀请》( "Invitation to Companies" ),列出了当年每家公司为新毕业生提供的职位。在1970年代,该公司扩展到房地产和租赁信息领域。


到20世纪80年代末,Recruit还出版了分类杂志,涉及兼职工作、汽车和海外旅游等领域。随着人力资源行业在1980年代和1990年代变得更加自由化,Recruit建立临时人员配置服务(temporary staffing services)或“派遣”( “dispatch”)就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一步,因为它在日本广为人知。
随着互联网在20世纪90年代的兴起,考虑到公司的传统经营,自然而然向求职网站服务(job board services)扩展,通过有机增长和大量收购的结合,它现在是全球性的市场领导者。


1968年,现任Recruit董事长的江副在Recruit子公司Cosmos上市前不久向商业领袖和高级政客提供了一些股份。在上市之后,Cosmos的股价飙升,参与该计划的个人平均每股获利6600万日元。


17名国会议员被指控参与了内幕交易,另有30名成员后来被发现接受了Recruit的特殊利益。卷入此次丑闻的政治人物包括首相竹下登(Noboru Takeshita),前首相中曾根康弘(Yasuhiro Nakasone)和内阁官房长官藤南隆夫(Takao Fujinami)。此外,自民党政府成员、公明党领导人、日本民主党领导人和日本社会党领导人也被发现参与其中。结果,竹下首相的内阁被迫辞职,而江副从Recruit退休并因贿赂被判处三年缓刑。他在Recruit的股份被出售给了日本最大的连锁超市之一Daiei。但该公司在2000年再次独立。


2010年,广正江副出版了一本名为《正义在哪里?——媒体攻击,检察机关滥权以及我在日本法庭的13年》(“Where is the Justice? Media Attacks, Prosecutorial Abuse, and My 13 Years in Japanese Court”)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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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romasa Ezoe 对此出了系列书,上图为书籍封面《Where is the Justice? 》《Still Seeking Justice》)


Tempstaff(现为Persol)的创始人筱原佳子(Yoshiko Shinohara)是日本第一位白手起家的女性亿万富翁。她出生于1934年,父亲是一位学校校长,母亲是一位助产士,她的父亲在她八岁时去世,在战后日本时期,她由单身母亲抚养长大。


遭遇离婚后,又对当时日本大多数女性所从事的无聊工作感到无奈,筱原离开了这个国家,搬到了欧洲,然后又去了澳大利亚,在那里她第一次观察到临时人员配置(temporary staffing)的概念。1973年,筱原回到日本,意识到她对自己可以获得的任何工作都不感兴趣,因此决定在东京市中心的一间一居室公寓里创立自己的临时人员配置代理机构(temporary staffing agency)。


1970年代在日本引入临时人员(temporary staffing)是有风险的,因为当时法律禁止私营公司的雇员招募。但是,她积极参与和推动立法改善的进程,后来她开始处于有利位置。


在早年,筱原不仅需要与敌对的立法制度做斗争,而且还需要与女性工作不被社会所接受的商业环境做斗争。Temp Holdings的特色和杰出之处在于它直到20世纪80年代之前,它只聘用女性。


另一家重要的日本人力资源公司Temporary Center Inc.由大阪的安宿南布(0Yasuyuku Nambu)于1976年创立。在接下来的10年里,在冈山、京都、熊本、新泻和长崎开设了Temporary Center分支机构,1993年,公司更名为Pasona Inc.,目前是日本第三大人力资源公司。


1970年至1980年:石油危机与计算机化


20世纪70年代的特点是政治动荡和两次石油危机。第一次是在1973年,当石油输出国组织OEPC宣布对“赎罪日战争”(Yom Kippur War,QQyu注:又称“第四次中东战争”、“斋月战争”、“十月战争”,发生于1973年10月6日至10月26日)期间被视为支持以色列的国家实施石油禁运时。第二次是在1978年,伊朗革命后石油产量下降,第二年爆发的两伊战争(Iran–Iraq War,QQyu注:“伊朗-伊拉克战争”,又称“第一次波斯湾战争”,1980-1988年)加剧了美国和其他地区的经济衰退。这两次危机意味着1970年代的经济增长率与前几十年相比大幅下降。大型公司开始感受到全球竞争和经济停滞的影响。


全球经济疲软意味着人力资源公司找到了新的目的和更广泛的用途,这将有助于企业应对商业周期的潮起潮落。在过去20年中,由Kelly和Manpower等美国公司推广的人员派遣女性角色演变为包括从低薪蓝领工作到高薪高素质专业职位等其他类别的工作。


使用更灵活的劳动力模式结合临时和长期员工的经济原理赢得了信任,并且雇佣临时工不用考虑假期更换和疾病保险等更多因素。这种新理念的先锋是像Olsten Temporary Help Services这样的公司,他们在1972年宣传了“半永久性员工(Semi-Permanent Employee)......一种新型临时员工(a  new kind of temporary employee)......不是几天甚至几周,而是二、三个月,帮助您的业务增长更多利润。”在1970年代,美国临时就业人数从每天18.5万个飙升至1980年的40多万个——与1963年每年的就业人数相同。


人力资源公司还开始发展人力资源咨询能力,更加积极主动地帮助客户满足员工需求、控制雇佣成本并保护企业利润。此外,为了帮助在“核心-外围”(“core-periphery”)劳动力中取得适当的平衡,人力资源公司开发了薪酬服务(payrolling services),以帮助将长期员工(permanent staff)转移到人力公司的工资总支出。


在20世纪70年代还有另一项重要的商业发展——计算机,它改变了工作方式,也改变了人力资源公司工作方式。1975年,微型计算(microcomputer)首次被引入小型企业部门,从而使得小型人数规模企业能够与大型企业竞争。随着人力资源公司开始放弃他们的名片簿(rolodex)而转向日益强大的工作站(workstations),软件公司应运而生,销售前台和后台系统,以允许员工公司利用新技术。其中两个最早的例子是1973年成立的英国公司Bond International Software(现在是Symphony Technology Group的一部分),和1975年成立的Safe Computing。


大规模计算机化(computerization)一直发展到20世纪90年代末,直到1980年代IBM发布了第一台利用Microsoft MS-DOS操作系统的个人计算机(personal computer),并且AppleMac于1984年发布。


1975年,在Manpower联合创始人埃尔默·温特(Elmer Winter)退休后,Parker Pen公司宣布以2820万美元收购该公司。Parker的新子公司将拥有80%的普通股,其余20%由广告执行官米切尔·弗洛斯坦(Mitchell Fromstein)购买,后者被任命为董事会主席。(QQyu 注:对,你没看错,收购万宝盛华的就是“派克钢笔”的那个派克公司。)


Michael Page(现为Page Group)由迈克尔·佩奇(Michael Page)和比尔·麦格雷戈(Bill McGregor)于1976年成立,将会计师配置到英国的永久职位。最初,他们在伦敦工作,但到1979年,他们在曼彻斯特、伯明翰、格拉斯哥、利兹和布里斯托尔开设了办事处。1985年,在澳大利亚开设了一个办事处,以此开始了国际扩张。


北京外企人力资源服务有限公司(FESCO)于1979年在中国成立,是改革开放后为鼓励外国投资而成立的第一家为外国企业、外国金融机构和经济组织提供专业人力资源服务的公司。


FESCO的服务包括劳务派遣(“labor dispatch”)(即临时人员配置“temporary staffing”),工资单服务(payroll),有时还包括高管人才搜寻(executive search)。
FESCO品牌是中国派遣公司的代名词,派遣员工通常被称为“Fesco的”。作为一个通用术语,每个中国城市经常都有多个竞争性的Fesco组织,一些是另一地区公司的子公司或分支机构,一些是国有的,一些是100%私有的。2010年,Adecco宣布与FESCO(最早的那个FESCO!)在上海成立合资公司,名为FESCO Adecco,其中Adecco持有51%的股份,FESCO持有49%的股权。


1980年至1990年:萧条与繁荣交替


20世纪80年代初,第二次石油危机引发了严重的全球经济衰退,但随后的10年迎来了受自由市场经济学家影响的“货币主义”政策时期,刺激了经济的蓬勃增长。


许多重要的人力资源公司都可以追溯到这一繁荣时期,如Express Employment Professionals(1983)、Synergie(1984)、Employbridge(1985)、ASGN(1985)、TrueBlue(1985)、Robert Walters(1985)和SThree(1986)。


Aerotek公司于1983年由表兄弟斯蒂芬·比西奥蒂(Stephen Bisciotti)和吉姆·戴维斯(Jim Davis)在马里兰州的地下室办公室里成立。该公司最初为求职者匹配航空、工程和轻工业方面的职位,并在20世纪80年代迅速扩张到佛罗里达州奥兰多和印第安纳州韦恩堡的新办公室。随着其他专业派遣人员类别的增加,控股公司品牌Allegis于2001年成立,并随后成为美国最大的人力资源公司和全球最大的私营人力资源公司。吉姆·戴维斯现在仍然担任CEO,而在2004年,斯蒂芬·比西奥蒂成为NFL(美国橄榄球联盟)巴尔的摩乌鸦队(2013年获得超级碗冠军)的大股东。


在经济衰退之后,雇主们开始削减他们的长期劳动力以保持较低的人力支出。企业针对经理和专业人士的裁员和针对蓝领和低层白领一样多。随着人员编制的降低,为了完成大型项目或者当业务刚刚好转起步时,企业越来越多地依靠临时工来补充长期员工。这与早期的临时就业行业形成了鲜明对比,早期的短期派遣工人只被用于填补生病或休假的正式员工的空缺。随着全球经济复苏,对派遣员工需求的增长也成了热情高涨的外包趋势一部分。


1986年,美国国会取消了对部分技术工人的“安全港”(safe harbor)保障。以前雇主如果坚持将雇员归类为独立承包商(真实的),则雇主被允许对雇员的重新分类提出异议。然而,新的《国内税收法》取消了这个“安全港”保障。受此影响,企业开始对员工进行重新分类,从1099s(独立承包商)到W-2s(正式雇员),并更倾向于雇佣由人力资源服务公司提供的临时工,而不是自己冒险雇佣独立承包商。在同一时期,科技公司开始蓬勃发展,企业中电脑的使用也开始激增。在新的立法环境下,美国人力资源公司得益于对临时程序员、系统分析师、设计师、绘图员、计算机程序员和工程师的高需求。


同样在1986年,在日本,劳动省开始制定一系列详细的规章制度和行政命令,这是劳务派遣首次合法化,尽管仅限于少数职业。


在20世纪80年代良好的商业环境中,Adia的销售额在1986年达到10亿美元,公司成为欧洲行业的领导者,在瑞士、法国和德国占有最大的市场份额。此外,它还扩展至多个重要的海外市场,包括澳大利亚、新西兰、日本、香港及加拿大。1991年,Adia的多数股权被卖给了德国零售商Asko Deutsche Kaufhaus AG和投资者克劳斯·J·雅各布斯(Klaus J. Jacobs)。克劳斯·J·雅各布斯是瑞士-德国的亿万富翁,曾任巧克力和咖啡帝国Jacobs Suchard的总经理。不久之后,新的所有者宣布,Adia的现任CEO、前领导人佩斯塔罗齐(Pestalozzi)和公司董事会的另一名成员将被替换。1992年3月,Adia美国子公司的长期总裁沃尔特·麦考利(Walt Macauley)递交了辞呈。


如果说在这十年里,Adecco的领导层出现了一些混乱,那么与即将在Manpower上演的戏剧性事件相比,它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繁荣的股市导致产生了一系列使用“杠杆”(“leverage”)概念进行的收购和交易,即用借来的资金购买资产。在这波繁荣的巅峰时期,英国人力资源公司Blue Arrow曾出价收购当时全球最大的人力资源公司Manpower。Blue Arrow当时由一位野心勃勃的年轻CEO托尼·贝里(Tony Berry)控制,Blue Arrow当时规模只有Manpower的四分之一,而且Manpower当时的领导者是令人敬畏的米切尔·弗洛斯坦(Mitchell Fromstein)。但托尼·贝里却受到了包括1985年收购Brook Street Bureau等一系列成功收购的鼓舞。


起初,Manpower拒绝了Blue Arrow的报价,但到1987年9月公司以13亿美元的价格出售。作为协议的一部分,米切尔·弗洛斯坦被同意继续担任Manpower的总裁。但后来弗洛斯坦与托尼·贝里的关系恶化,于1988年12月被解雇。然而,弗洛斯坦得到了Manpower强大的美国特许经营权所有者的支持,他们发起了抗议,并在芝加哥的一次会议上通过了对托尼·贝里领导能力的不信任投票,发誓要让他下台。


由于美国管理层的严重不满,托尼·贝里还面临着非法操纵股价的指控。1989年1月,Blue Arrow董事会再次邀请米切尔·弗洛斯坦担任CEO。起初,贝里继续担任董事长,但仅仅到了4月,他就已被撤职。然而,托尼·贝里和米切尔·弗洛斯坦之间的个人恩怨与正在上演的金融丑闻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为了筹集收购Manpower的资金,Blue Arrow推出了创纪录的配股发行,向现有股东提供购买更多公司股份的权利。Blue Arrow的股东们几乎都不想要这些新股,所以现在已解散的投资银行County NatWest和UBS股票经纪人Philips & Drew的任务是为剩余的股份寻找买家——大约占新发行股票的51%。但他们只找到了足够购买约占这股票数额一半的买家,为了成功收购Manpower,他们将其余19%的股份隐藏在了Blue Arrow的子公司中。


将他们的股份分散到这些子公司意味着这些投资银行避免了《公司法》第209条的规定,该规定要求所有超过5%的股份都要向证券交易所披露。该计划原本是要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将多出来的股票重新注入市场,如果不是1987年10月的股市崩盘,该计划可能已经奏效。


Blue Arrow案是英国历史上最昂贵的刑事案件,估计耗资4000万英镑(考虑到通胀因素则高达约7000万英镑)。这些银行家最初被判有罪,但几个月后,上诉法院裁定,由于审判时间仓促、案件内容复杂,陪审团难以做出公正裁决,因此上述判决被推翻。Blue Arrow现在是Impellam的一部分。


与此同时,在1989年,前Gartner分析师彼得·耶森(Peter Yessne)刚刚将他的加利福尼亚人力资源业务出售给Adia,并认为有必要为人事高管提供研究和新闻资源。因此,人力资源行业分析师(SIA)成立,公司很快扩展其研究和通讯服务、人力资源行业报告,包括提供会议。第一届高峰论坛于1992年在芝加哥举行。


该公司的伦敦办公室于2009年开业,如今,SIA是人员和劳动力解决方案的全球顾问,其专有研究涵盖所有类别的就业和非就业工作,包括临时人力配置,
独立合同工和其他类型的临时工。


1990年至2000年:互联网到来,日益增长的服务复杂化和市场混乱

在20世纪90年代初短暂的经济急剧衰退之后,发生了所谓的“失业式复苏”(jobless recovery),但这对人力资源公司并没有太大帮助。然而,20世纪90年代在政治上是一个重要的时期,因为它见证了苏联集团的瓦解和冷战的解冻。前华约国家从单党社会主义国家转变为多党民主国家,其私营部门经济为冒险的人力资源行业提供了进一步的扩展机会。在20世纪90年代,还出现了一些重要的立法进展,这些立法进展影响了人力资源服务业市场以及重大的市场整合。


1991年,泛欧粒子研究组织CERN公布了新的万维网(World Wide Web)项目。尽管使互联网具备可能性的基础应用和准则已经存在近20年了,但直到20世纪90年代才真正向公众露出庐山真面目。互联网的到来预示了一项全新的与工作相关的服务的来临,即招聘网站(job board)。Dice声称是他们公司于1990年在旧金山成立了世界上第一个招聘网站,尽管URL网址www.dice.com直到1996年才出现。


另一个先驱者是在线职业中心(OCC,Online Career Center),该中心由前人力资源高管比尔·沃伦(Bill Warren)于1992年创立,后来他担任过Monster的总裁。


1995年,杰夫·泰勒(Jeff Taylor)与Net Daemons Associates的克里斯托弗·考德威尔(Christopher Caldwell)签约,基于Sun Microsystems SPARCstation 5上的NDA实验室开发了一个设施,求职者可以使用网络浏览器搜索工作数据库。这台名为The Monster Board的机器,被搬到了Adion(一家泰勒拥有的人力资源公司)的电话柜中的路由器下面。最初,该网站上刊登了Adion业务报纸板块的职位描述,并得到了刊登这些职位的招聘公司的许可。1999年1月,The Monster Board在与Online Career Center合并后成为Monster.com。同年,该公司在超级碗XXXIII期间播放的具有标志性的“当我长大时”(“When I grow up”)广告,该广告宣告了不仅是一家重要的新公司而且是一个重要的新兴产业的到来。在超级碗之前,Monster的访问量每月大约只有1.5个独立访客,而在1999年超级碗之后剩余时间里,平均每月高达250万访客。


招聘网站领域的另一位早期推动者是Netstart。Netstart成立于1995年,声称曾经创建过“第一个基于浏览器的招聘应用程序以加速招聘流程”。到1998年,Netstart更名为Career Builder,并于1999年上市,获得了Knight Ridder和Tribune Company的投资,于2001年收购Headhunter,成为业界领先的公司之一。在美国以外,其他先驱者包括Jobserve(最初于1993年在英国成立,提供“通过电子邮件发送职位”“ jobs-by-email”的服务)Stepstone(1996年在德国成立)和SEEK(1997年在澳大利亚成立)。


最初,招聘网站被视为只不过是给长期主导分类招聘行业的印刷媒体带来一点小麻烦。但有些人认为他们可能会走得更远,并对人力资源行业自身去中介化。随着人力资源行业广泛采用其服务,招聘网站成为人力资源公司寻找候选人的主要资产,随后一些人力资源公司创建或收购了许多招聘网站。(例如英国的人力资源公司Reed于1995年成立了自己的招聘网站,2012年Recruit收购Indeed及其他公司,Randstad于2016年收购了Monster)。尽管大多数人力资源公司都不拥有招聘网站,但仍有少数确信他们可以将招聘作为一部分轻松地装进人力资源公司服务组合。


1992年,Norrell引入了“主供应商采购”(MVP,master vendor procurement)概念。到1990年代中期,派遣采购已进一步改进为“托管服务提供商”(MSP,Managed Service Provison)。在20世纪90年代,外包给一个“主”中介作为一种商业概念被开发出来,涉及广泛的行业(IT,运输,营销等)。GRI声称与福特汽车公司签订了世界上首份MSP合同,用于临时工服务。并在1995年与他们自己的供应商管理系统(VMS,Vendor Management System)PeopleNet捆绑在一起。自1997年以来,GRI已成为MSXi的一部分。


MSP和VMS首次出现时引起了极大的关注,因为人力资源公司担心他们会失去与客户的联系以及被加价或被挤压利润率。无论这些担忧如何,组织都被新的采购模式所吸引,特别是那些拥有复杂招聘要求和复杂供应链的大型公司。人力资源公司看到,他们越来越不得不与采购专业人员进行谈判,而不是往常直接与人力资源部门联系即可。


1996年,美国国税局判定微软将工人非法归类为独立承包商以逃避所得税。由于所谓的“临时工”(“Permatemp”)丑闻,微软不仅面临税务部门数百万美元的罚单,还面临集体诉讼。诉讼的货币价值取决于被错误归类的员工如果被正确归类并能够参加微软的员工股票购买计划会产生多少收入。


判定此案的依据是,临时雇员的工作内容由微软定义,与从事相同工作的正式雇员一起工作,并且长期工作(以年计,在许多案例里)。微软以9700万美元和解了此案,但其影响范围更广。 由于微软案以及其他法律和税收裁定的结果,人力资源部门开始收紧政策,并更加关注其临时雇员队伍,其中许多都对任职时间长度进行了限制。由于MSP和VMS使组织能够更好地监督其或有风险,因此这也刺激了对MSP和VMS提供的新服务的需求。


1996年,Adia和Ecco合并成立Adecco,交易价值21.7亿美元。合并使Adecco成为全球市场领导者,年收入接近60亿美元。Adia的首席执行官约翰·鲍默(John Bowmer)被任命为新公司的负责人,而主要股东Adia的克劳斯·雅各布斯(Klaus Jacobs)和Ecco的菲利普·弗德赛(Philippe Foriel-Destezet)则同意轮值主席这一不寻常操作。这种轮换并未阻止这两者之间发生权力斗争,直到雅各布斯在2005年成为首席执行官兼董事长之前,这种斗争才得以完全解决。


1999年,Vedior宣布打算以近18亿美元的价格收购Select Appointments,这是一家总部位于英国的(主要)专业人力资源公司,其主要股东是Adia前首席执行官马丁·佩斯塔罗齐(Martin Pestalozzi)。佩斯塔罗齐任命了他的门生和Adia前高管托尼·马丁(Tony Martin)来经营公司。在1992年至1999年之间,马丁将Select公司的营业收入从6000万美元增加到18亿美元以上,并在全球25个国家/地区开展业务。


“人力云”(Human Cloud,QQyu注:此处“人力云”指以云方式提供人才的零工经济模式,具体包括在线人力配置平台、在线服务、众包平台等。)业务模式在这十年中首次出现,但直到2009年加勒特·坎普(Garrett Camp)和特拉维斯·卡兰尼克(Travis Kalanick)创立Uber时,“零工经济”(“Gig Economy”)的地位才会更加稳固。虚拟呼叫中心公司Arise Virtual Solutions于1994年在美国佛罗里达州成立,当时名为Willow CSN Inc. 。另一个最早的在线人力资源平台是Freelance.com,该网站由计算机科学专业的学生和承包商于1995年在法国创建。Upwork的起源可追溯到1999年由比鲁德·塞斯(Beerud Sheth),斯里尼·阿努穆卢(Srini Anumolu)和桑杰·诺罗尼亚(Sanjay Noronha)创立的Elance,以及由奥德赛·塔萨洛斯(Odysseas Tsatalos)和史卓提斯·卡拉曼拉奇斯(Stratis Karamanlakis)于2003年创立的oDesk。随后,Elance和oDesk合并,将在2015年推出Upwork品牌。Randstad很快就发现了同样的机会,并于2000年成立了Hedson,提供“通过互联网的临时就业”。然而,在Elance和oDesk坚持其初出茅庐的商业模式的情况下,由于需求缓慢,Randstad于第二年放弃了对Hedson的3,500万荷兰盾(合1,850万美元)的投资。


20世纪90年代是很重要的,因为许多重要国家都放松了对人力资源市场的管制。随着柏林墙的倒塌,人力资源法规规制也随着下降。意大利的人力资源市场于1998年开放,首次允许人力资源公司提供临时和长期人员。到2000年,该立法已扩大到允许向意大利公共部门提供人员派遣。意大利最大的人力资源公司Gi Group可以追溯到这一时期。该公司于1998年由Générale Industrielle成立,并于2004年从Fiat Group手中收购了WorkNet。


在日本,国会于1999年通过了立法,允许人力资源公司提供超过28种限制类别的临时工。


尽管德国仍然是欧洲限制性更强的人力资源市场之一,但自从20世纪90年代末到下一个十年,作为政府的哈茨改革(Hartz reforms)的一部分,德国限制性的人力资源市场的立法开始缓慢改善。


到了20世纪90年代末期,人们担心会在2000年1月1日发生大规模计算机故障。忧心忡忡的企业聘请了IT承包商以确保他们不会遭受任何“Y2K”风险。到了日期当天,除了少数软件故障事件之外,并没有太多事情发生,但是到那时,IT人力资源公司已经赚取了数百万美元的派遣费。


2000年至2010年:互联网泡沫破灭和金融丑闻


如果说IT人力资源公司在新千年前取得了非常成功的领先地位,那么他们的傲慢很快就会破灭。纳斯达克股票市场(包括许多基于互联网的公司)于2000年3月10日达到顶峰,然后开始暴跌。这场互联网泡沫破灭(The dot-com crash)一直持续到2002年10月9日。在此期间,许多新兴互联网企业现金耗尽并且倒闭了,程序员裁员导致就业市场普遍过剩,IT人力资源公司看到服务需求正在蒸发消失。

 

更糟糕的是,2001年9月11日,恐怖分子乘飞机冲进纽约的世界贸易中心,五角大楼和宾夕法尼亚的一个地区。这些袭击引发了长期的全球政治冲击。袭击发生时,有3家人力资源公司是世界贸易中心的租户。Employee Merit, G.Z. Stephens和Phink Path以及职业介绍所Lee Hecht Harrison(当时属于Manpower)。虽然这些公司没有人员伤亡的报道,但Kelly Services负责人特伦斯·阿德利(Terrence Adderley)的儿子泰德·阿德利(Ted Adderley)以及家族企业的潜在继承人不幸遇难。除了对纽约的直接影响外,这些袭击还导致了经济衰退的时间延长。


接连几个会计丑闻和随之而来的破产进一步削弱了投资者信心,包括2001年10月的安然丑闻(Enron),2002年6月的世通丑闻(Worldcom)以及2002年7月的阿德菲亚丑闻(Adelphia Communications Corporation)。在美国,《萨班斯-奥克斯利法案》(Sarbanes-Oxley Act)要求公众公司在报告财务信息时必须遵守法案要求。萨班斯法案于2002年生效,这为财务和会计人员派遣以及后来的IT人员派遣创造了一个巨大的机会。

 

2004年1月,在准备其2003年度账目时,Adecco宣布其审计师安永会计师事务所(Ernst&Young)发现了会计错误,并指出了其北美子公司内部控制的“重大缺陷”,Adecco公司因而推迟了业绩公告。在安然事件后的气氛下,紧张的投资者使该公司股价暴跌了44%。六个月后,经过了160,000个小时的法务会计工作,审核了2,200万页文档并与公司经理进行了150多次访谈,耗资1.2亿美元,但最后仅发现了少量簿记错误。但是,到那时,这个问题已经引发了一系列集体诉讼,以及包括董事长约翰·鲍默(John Bowmer )和CFO费利克斯·韦伯(Felix Weber)在内的许多主要高管的辞职。


2004年期间,与非正式无政府主义者组织(FAI)关联的意大利无政府主义者激进分子宣称对针对包括政府临时人力资源机构在内的许多政府和商业机构的信件炸弹运动负责。尽管在1990年代意大利人力资源派遣已经放宽,但极左派人士仍然将其视为破坏工人权利的资本主义阴谋。


2005年,法国宣布将允许人力资源公司提供永久性安置和临时人才派遣。以前,这些服务必须分业经营,这使长期工人的供给变得昂贵。


市场主导地位的争夺带来了大型人力资源公司之间的合并。历史最悠久和最知名的人力资源品牌之一Olsten,在2000年被Adecco收购后就消失了。2004年,Manpower以约4.88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职业转换咨询公司Right Management。2007年,任仕达以总值48亿美元的现金加股票收购了荷兰同行Vedior,从而创立了全球第二大员工服务公司。


在“Noughties”“头十年”时期(即从2000年到2009年的21世纪头十年),MSP和VMS的吸引力不断增加。人们还认为,招聘流程外包(RPO)在本世纪初开始兴起,RPO是包括业务流程外包(BPO)和人力资源外包(HRO)在内的全面外包浪潮中的一部分。但是,就在事情似乎进展顺利的时候,2008年1月,Ensemble Chimes Global(从使用系统的临时工数量来看是当时最大的VMS)申请破产。Ensemble Chimes的母公司——位于洛杉矶的Axium International Inc.已于前一天申请破产。根据法院指定的受托人的说法,一家贷款机构Golden Tree Asset Management资产管理公司将Axium银行帐户中2200万美元转移走了,这使得Axium根本没有资金来履行其薪资业务以及日常运营。在此之前,Axium已经从GoldenTree资产管理公司借了1.4亿美元以主要用于收购Chimes。


突如其来的意外宣布使许多人才派遣供应商掏钱争先恐后地支付临时工人的费用,而使用派遣的客户则想知道如何才能让其应急计划保持运作。截至2006年第四季度,Chimes在美国拥有42位活跃客户,其系统中有42,000名临时人员。大约有750项针对人力资源公司的诉讼,以及其他有关破产案件中未决索赔的诉讼,一些人将Chimes丑闻比作安然案的人才派遣版。

 

后来破产受托人对Axium所有者约翰·维斯孔蒂(John Visconti)和罗纳德·加伯(Ronald Garber)提起诉讼,称他们“从公司支票账户中支取了数万美元,用于'现金',并将这笔资金用于个人和奢侈品等没有任何明显商业目的的消费;” 从公司提取了数十万笔现金预付款和/或借款,但从未偿还;并使用Axium资金租赁豪华汽车和私人飞机供个人使用。


尽管Chimes丑闻损害了VMS行业的声誉,但它只是在其持续增长中的略微下降。它的确为人才派遣采购商和供应商采取了更好的措施,以保护自己免受任何将来VMS崩溃的影响。


2008年5月,Carlisle Group集团与Corporate Services Group集团(著名的Blue Arrow人力资源品牌的控股公司)合并,成立了Impellam Group集团,由迈克尔·安东尼·阿什克罗夫特(Michael Anthony P. Ashcroft),巴伦·阿什克罗夫特(Baron Ashcroft),KCMG,PC控制。阿什克罗夫特是一位英国-伯利兹商人和政治家,曾任英国保守党副主席。


人力云(Human Cloud)仍然是一个相当边缘化的业务,但是在此期间建立了许多重要品牌,一些灵感来自于2001年丹尼尔·平克(Daniel Pink)出版的极具影响力的书《自由工作者国度》(Free Agent Nation)。自由职业者法律平台 Axiom 由2000年马克·哈里斯(Mark Harris)在美国创立。另一个重要的人力云品牌,亚马逊的Mechanical Turk最初是由文基·哈里纳拉扬(Venky Harinarayan)构思并于2005年推出,使其成为第一个针对在线人才的众包模式。中国的企业家也意识到了自由平台的潜力,2005年,记者朱明跃创立了“猪八戒”,如今,“猪八戒”已在中国市场占据主导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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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iel H. Pink 著《Free Agent Nation: The Future of Working for Yourself》封面)

新的千年以一场金融危机开始,以一场更为严重的危机结束。大衰退源于美国房地产市场和次级抵押贷款的崩溃,尽管其他国家的经济政策和疲软的银行控制也起到了作用。美国的经济衰退始于2007年12月,并于2009年6月结束,而其他国家的受影响时间略有不同。经济衰退如此严重以至于导致全球银行业几乎崩溃,并且时至今日仍能感受到其经济影响。

 

2010年至今:零工经济、自动化与技术颠覆的出现


总部位于英国的Albany Group集团是一家全球的MSP和人力资源公司,这十年开局不顺利,苏格兰皇家银行(RBS,Royal Bank of Scotland)撤回了其300万英镑的保理业务。苏格兰皇家银行一直面临压力,因为它是最近一次经济危机的受害者,并被政府接管。Albany在1月12日写给招聘者的一封信中说,在2009年12月16日,“贷款方阻止我们支取资金,尽管应收账款超过700万英镑,而最高提款额为300万英镑。”与此同时。贷款人“继续接获从客户和人力资源公司收到的所有收款,其唯一目的是追回欠他们的钱。因此,Albany无力支付许多欠钱的承包商或人事代理机构,并进入了清算程序。


2011年,Randstad以7.71亿美元收购了SFN。SFN是美国最大的人力资源公司之一,起源于1946年的City Car Unloaders品牌。


2014年,Recruit Holdings成为日本最大的人力资源公司和全球第五大人力资源公司,完成了一次成功的IPO,该公司的市值为1.9万亿日元(178亿美元)。如今,Recruit仍然是全球市值最高的人力资源公司,尽管其业务价值包括一些非人力资源业务。


在2015年左右,人力资源和采购经理会听到一个新词,即“总人才”(“total talent”),指的是通过考虑所有形式即无论雇佣还是非雇佣(视情况而定)来完成工作,这是一种更全面、更主动的方法。大型MSP开始提供各种形式的整体人才解决方案(total talent solutions),从劳动力组合(workforce mix)的简单咨询到通过一个渠道来管控RPO和MSP交付的复杂计划。鉴于组织内部决策失灵和数据集成问题,总人才(Total talent)的采用率并未像许多人预期的那样强大。然而,随着新的十年的到来,这仍然是有效、经济地组织工作的自然而然的一步。


在此期间,“零工经济”(“Gig Economy”)一词首次出现,人力云(the Human Cloud)终于成熟了。广义上讲,零工经济可以指代所有形式的临时工作(包括传统的离线临时工作和独立承包)。狭义上讲,零工经济仅指在线人力资源平台、在线服务和众包业务(统称为“人力云”“Human Cloud”)。

 

在过去的几十年中创建的早期平台开始获得真正的关注,并且还出现了一批新的在线市场进入者。2009年,Freelancer.com由马特·巴里(Matt Barrie)在澳大利亚创立;2010年,Fiverr由米查·考夫曼(Micha Kaufman)和沙伊·温宁格(Shai Wininger)在以色列创立;2010年,WorkMarket由杰弗里·莱文塔尔(Jeffrey Leventhal)和杰夫·伍兹在美国成立。2013年12月Elance和oDesk宣布合并创建Elance-oDesk之后18个月后,出现了Upwork品牌。随着Upwork品牌的推出,oDesk平台得到了升级,该公司宣布将逐步淘汰Elance平台,从而形成一个自由职业者平台。


这时在人力云模式(the Human Cloud model)上首次出现一个令人关注的混合形式,即“即时派遣”(Just-in-Time staffing),它使用在线人力资源平台的低成本自动化模式( low-cost automation model)为临时工人提供服务,但通常充当EOR记录雇主(the employer of record)。第一个这样的混合体是由IT程序员维克多·卡拉布罗(ViktorCalabrò)于2009年在瑞士创立的Staff Finder(后来更名为Coople)。由于Coople的成功,它促使Adecco与Infosys合作于2017年推出了自己的变体,并为此复活了旧的Adia品牌。其他人力资源公司也可以利用新型软件提供者的优势,即在线人力资源支持技术(OSET,Online Staffing Enabling Technology),它可以为他们提供贴牌解决方案(white-labelled solutions)以创建自己的自由职业者平台(freelance platform)。


鉴于“人力云”(the Human Cloud)越来越重要,人力资源公司和其他公司开始在该领域进行投资;2013年,薪资和合规提供商MBO Partners使用WorkMarket平台创建了MBO WorkMarket;2016年,Randstad收购了Twago; 2017年,TrueBlue推出了Jobstack; 2017年,Adecco与微软合作推出了Yoss,并于2018年收购了Vettery; 2018年,Kelly投资了BTG。许多咨询公司还开始开发自由职业者管理系统(FMS,Freelancer Management Systems),以管理他们的自由职业劳动力(freelance workforces)。


在当前的十年中,一个令人关注的新发展是行业外公司进入了劳动力解决方案生态系统(the Workforce Solutions Ecosystem)。——在这个领域里,之前一直是大型人力资源公司在欢乐地扩张而从未遇到过太多竞争。但是,当新入局者携带十分雄厚的资金和非常强大的品牌进入后,激烈竞争已然来临。它们来自许多令人惊讶的方向:

· 2013年,可口可乐共同创建(并继续支持)Wonolo,这是一个蓝领自由职业者的在线人力资源平台。

· 2016年,微软收购了社交媒体平台和在线招聘广告平台Linkedin。2018年,他们还收购了协作软件开发平台GitHub。

· 2017年,全球家具零售商宜家收购了B2C在线人力资源平台TaskRabbit。

· 2018年,谷歌推出了新的求职工具Google for Jobs。许多招聘网站与新计划合作以期能够更好地搜寻他们的工作。它虽然还不是市场领导者,但显然确实已为有趣的地位竞争的发展铺平了道路。

· 2018年,薪资和人力资源提供商ADP收购了自由职业者管理平台WorkMarket。

· 2019年,一份泄露的媒体报道称,Uber正在芝加哥试验一个在线人力资源平台,据称其名为Uber Works,以便在即将到来的股票上市之前补充其拼车业务。


人力资源公司自身继续在劳动力解决方案生态系统中进行收购。一些公司设立了针对新技术的创新部门,例如Randstad创新基金,而Adecco则创建了Adecco Group X(AGX)。这其中最活跃的公司之一是日本人力资源巨头Recruit,它成立了Recruit Strategic Partners,这是一家位于硅谷的风险投资公司,主要投资来自美国各地的创新公司。随后,它在以下类别中进行了60多项投资:商业应用程序(business application),人工智能/物联网/机器人(AI/IoT/robot),区块链(blockchain)和金融科技(FinTech)。但在此期间,人力资源公司最引人注目的一笔非派遣业务的收购是Randstad在2016年以4.29亿美元收购了招聘网站Monster。


2013年,来自牛津马丁学院的两位学者弗雷(Frey)和奥斯本(Osborne)发表了一项名为《就业的未来:计算机化将如何影响工作岗位》的研究报告,估计美国47%的工作岗位将面临自动化风险。尽管后来的研究对他们研究结果的准确性提出了质疑,但该报告确实首次将自动化的威胁带入了公众的意识。毫不奇怪,在这十年的后半期,人们越来越关注自动化以及通过人工智、机器人技术、大数据和区块链给人力资源公司带来的威胁和机遇。


图片关键词

(Carl Benedikt Frey , Michael A.Osborne论文《The Future of Employment: How Susceptible Are Jobs to Computerization》,刊发于《Technological Forecasting and Social Change》Volume 114, January 2017, Pages 254-280)


在这十年的后半期,可供人力资源公司使用的技术解决方案的范围和复杂程度大大提高,为人才获取工具提供了令人眼花缭乱的选择。尽管我们看到目前正在部署的AI还处于早期形式,但通过采用Mya等招聘聊天机器人(Adecco于2017年8月加入了为期三年的全球合作伙伴关系)已经证明了AI的潜力。随着神经网络开始跨云扩展深度学习,我们可以期望看到更强大的工具被启动,这些挑战促使人力资源公司认真重新考虑其所有内部流程和人员在招聘流程中的作用。


技术也开始从根本上改变了临时工作的开展方式。这种举措到底对人类在工作中的作用是破坏还是增强,还有待观察。例如:

· 2010年,Workfusion成立,结合了众包(crowdsourcing)和人工智能(AI),为银行和保险公司完成数据录入分配。

· 2013年,Knightscope成立,以每小时7美元的小时费率提供一系列机器人安全保卫,该价格旨在与州最低工资竞争。安全机器人在美国15个州的四个时区完全自主运行,,24/7/365全年无休,且无论室内和室外。

· 2018年,荷兰人力资源公司Timing宣布将为仓库临时工人提供外骨骼,以使他们可以举起更重负荷,同时也可以更加安全。——实际上,这是一种新型的“超级临时工”(“supertemp”)。


到2017年,区块链(blockchain)已经从金融界的一项深奥而边缘的活动扩展引起了其他行业关注。尽管许多人仍然像看待AI一样怀疑分布式记账技术,但它确实具有巨大的变革潜力。到2017年,已经启动了一些与人力资源公司直接相关的令人关注的区块链项目:


· 身份认证管理平台(Credentialing and identity management platforms),例如Cove,使人们可以管理自己的数字身份(digital identity),对他们最重要的文档进行端到端控制,并能够与他们选择的任何人安全地共享这些文档。2017年8月,Recruit Strategic Partners投资了Shocard,这是一个身份认证平台,可以灵活地更改许可方对个人信息的访问授权。


· 薪资服务提供商(Payroll providers),如Bitwage,Etch,MyEG和Salarium。2018年,ADP宣布正在开发基于区块链的薪资系统,而Kronos宣布它正“积极评估”用于薪资和其他人力资源应用程序。Recruit Strategic Partners 已投资了两个薪资区块链计划,即Shift和Veem。


· 人才获取模型(Talent acquisition models)。该领域的先行者是Chronobank,Jopeum,Hirematch,Blocklancer,bitJob和Ethlance,但到2019年初,SIA已经了解到40个类似的正在开发或已开始业务交易的项目。鉴于这些区块链计划提供的都是低接触解决方案,SIA预计它们将对招聘网站(job boards)、即时派遣( just-in-time staffing)、在线人力资源平台(online staffing platforms)和其他人力云中介机构( human cloud intermediaries)构成更直接的威胁,而不会对接触程度更高的人才中介机构造成威胁。


因此,我们在2019年到达了技术革命的关键时刻,它有可能从根本上改变我们的生活和工作方式以及我们所做的工作。除了人工智能,机器人技术,大数据和区块链以外,还有其他革命性技术如3D打印、纳米技术、基因工程、虚拟现实、量子计算和物联网等,每种技术都可能对人力资源行业产生巨大的影响(这种影响对行业有可能是好的也有可能是坏的)。


自二战后出现以来,人力资源行业经历了无数次起伏跌宕,毫无疑问,它将面临更多挑战。但是,面对所有这些挑战,该行业表现出了非凡的韧性和创新能力。每当威胁出现时,无论这个威胁是政治、经济、技能短缺、立法或技术上的时,行业最终都是消化了威胁并继续前进。如果面对新的社会和商业趋势,它能够继续适应并发展,那么该行业就可以满怀信心和饱含热情地展望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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